梼杌不屑的轉頭，孔文連生氣都覺得浪費時間，“你在下面，只是吸光了那些買家的精氣，沒有碰那些孩子，所以我讓你活到了現在。如果你真的不打算開口，我聽說，可以搜魂？”

孔文回想著之前陸吾兩人的對話。

梼杌聽到這裏才有了反應，“就你一個連修煉都不曾的人族？哼！你問問他們，誰敢對人用搜魂？”

刑天一臉不屑，“你不就仗著他們不敢隨意搜魂，破壞刑條麽？我沒有得證神位，我可不怕！”

梼杌立刻改口，“我可以帶你們去。事先說明，我可什麽都沒幹，我只是吸收了一點怨氣而已。”

精衛嗤笑一聲，梼杌假裝沒聽到，很快給出了幾個地址。

大家各自選擇了一個地址前往，精衛和孔文留下看著梼杌，臨走前，句芒擔心梼杌會逃脫，狠狠得來了一記，不顧他怨恨的眼神徑自離開。

孔文不得不說，看的挺爽的。

等到人都走了，梼杌開始試圖和孔文搭話，“嘿，那個人族，你叫什麽？怎麽句芒怎麽護著你？”

“你幫他們一起販賣孩子多久了？”孔文反問。

梼杌立刻否認，“話可不能亂說，我只是偶爾在他們可能會出事的時候幫一把而已。從頭到尾怎麽做生意，這個生意怎麽開始的，我可沒有參與。你看我，剛才吸食精氣，不也碰那些孩子麽！”

“嗤”，精衛又是一聲嘲諷，“這麽說，你梼杌還是個大善人了？顓頊（音專虛）大人真是欣慰啊。”

聽到這個名字，梼杌眼神冷了冷，避而不答，“說句實在的，這件事從頭到尾跟我都沒關系，我吸收怨氣死氣難道還做錯事了嗎？你看，不如把我放了，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。”

孔文看著他，“你覺得是我們傻還是你特別聰明？”

“如果說，我可以幫你青春不老呢？”梼杌開始用誘惑的聲音說話，“我可以讓你一直這麽年輕，長生不老。你跟著蓐收句芒，他們肯定不會這麽幫你的。”

孔文翻了個白眼，“蓐收早就說了，沒有真正的長生不老，少騙人了！你以為你是誰，伏羲還是盤古？”

梼杌毫不氣餒，“那是他們沒用，我可以啊！你要知道，人族衰老是伴隨著魂力的衰減，我知道有人可以幫你補充魂力，魂力充沛，你就不會變老了。”

聽到這裏，孔文眼睛微微一瞇，“哦，這樣嗎？他們沒說呢！”

梼杌一看，更是勸說，“那些什麽神祇，最是虛偽，他們才不會願意耗費神力幫你呢！我就不一樣了，我肯定會幫你的。只要你幫忙放了我，我不僅可以幫你青春不老，還有你的家人也可以哦！”

孔文一臉為難，“真的可以嗎？可是我打不過精衛啊！”

精衛在一邊聽的翻白眼，“你別跟他廢話了，等下說不定他還要你獻祭呢！顓頊大人英明神武，怎麽生出這麽丟人的東西。”

梼杌神色有些扭曲，“我讓我父丟臉，你精衛又好到哪裏去？堂堂帝子居然會被淹死，還要靠著自己的父親把自己覆活。起碼我不用我父替我召集十巫！”

精衛被戳中傷口，很是憤怒，“顓頊大人會為你召集十巫嗎？他已經把你驅逐了，一個帝子，自甘墮落，不停勸告，不思封神，你可真有出息。你也就糊弄糊弄普通人族，還真以為自己多厲害！”

“等等，你也是天帝之子？”孔文終於聽出了重點，“北方天帝顓頊？你父親？”

“曾經的帝子！”精衛著重說明了‘曾經’這個詞，“梼杌性情殘暴，不服管教，攪亂大荒，顓頊大人勸解多次無果，下令把他放逐到極西之地，不得離開！”

孔文歪頭，“極西？那不是窮奇？”

“窮奇和他可不一樣！”句芒的聲音響起，孔文循聲看去，一個西裝革履有些蜷縮的人被她扔了過來。

孔文看著地上的人，發白的須發，宛若樹皮的皮膚，斑斑點點的老人斑布滿露出的皮膚，微弱的呼吸仿佛隨時會消失。

“這是誰？”孔文好奇。

“人販子的頭兒。”句芒說的幸災樂禍。

孔文驚訝，“不會吧，周樂不是說見過一次麽，是個正值壯年的……哦，我知道了。”

聯想到剛才梼杌的話，孔文恍然，“你讓他也吸收了魂力是吧？控制鴟鳥的三人，你介紹了他們認識，所以他現在一下子變成了這樣，因為魂力被抽走了。真是……”

“報應不爽！”梼杌接話，“我只是讓他知道了有這麽幾個人而已，至於要不要吸收魂力，都是他自己的決定！看來，你們找到鴟鳥了？”

“我知道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我的錯，但是，我只是告訴了他們這個的存在，至於要不要這麽做，都是他們自己的決定。如果他們抵擋的住誘惑，不管我怎麽做，他們都應該拒絕才是！”梼杌看著地上的人，滿是嘲諷，“說到底，還不是你們人族自己太貪心。”

地上的人聽著梼杌的話語，渾濁的眼裏透露出滿滿的怨恨，想要說些什麽，卻太過虛弱，只能發出‘嗬嗬’的聲音。

“梼杌，你放心吧，我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！”句芒開口，孔文瞪大眼睛看著她，不明白這是為什麽，句芒繼續說話，“人族自然有人族自己處理，至於你，我會把你交給顓頊大人。就是不知道他會做什麽，說不定會把你直接交給我大哥處置呢！”

說到最後，句芒笑瞇瞇的，眼神確實冰冷，“要知道，我大哥主掌刑法，你說會不會是蓐收來行刑？”

梼杌看著她，“句芒，你們回不去，等到你們可以回去了，說不定我都不知道去哪裏了。這裏是人間，你們困不住我太久的。”

“沒規矩！”句芒一道掌風拍在他身上，“見到本尊，你要口稱殿下，也可以稱我大人，誰告訴你可以直呼本尊名姓！極西之地待太久，忘了上下尊卑嗎？”

孔文暗暗咂舌，想著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叫他們大名來著，‘大人’、‘殿下’好像從來沒出現在自己的字典裏。

梼杌冷笑，“你別忘了，窮奇也在極西之地。我倒要看看，等你在人間碰到她，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
“這就不用你操心了！”蓐收幾人也一齊回來了，正好聽到這句話，“我的妹妹，我會處理。”

“都好了嗎？”孔文看著他們。

“把那些買家都打暈了，然後我報警了。”陸吾匯報。

渾沌恍然，“對，我怎麽沒想到把他們打暈，我還一個個費勁的打斷了他們的腿。”

刑天嘿嘿笑，“哪用得著這麽麻煩，我直接砍了幾顆樹，把門窗都堵住了，誰都跑不了！”

孔文，“……辛苦你們了！這兩個怎麽處理？”

“等！”蓐收開口，“他快要不行了。”

蓐收話音剛落，地上的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，‘轟’，一陣猛烈的灰色大火從他身體裏冒出。

他的肉體很快化為了飛灰，只是火焰裏，依舊有一個人在張大了嘴無聲的嚎叫，隨後，火焰飛向空中，瞬間消失不見。

孔文看著熟悉的顏色，“這是，魂火？”

“他以後就是魂火的燃料之一，不入輪回，沒有來世。”蓐收摸摸孔文的頭發，“你打算把梼杌怎麽辦？殺了嗎？”

孔文看向句芒，“剛才句芒說要把他交給顓頊大人自己處置。”

蓐收皺眉，“留著他，會很麻煩的。怎麽關他都是一個麻煩。”

句芒扯了扯嘴角，“這麽讓他死，太便宜他了！何況，關他的地方，不是有現成的麽？”

說罷，她的下巴點了點刑天。

蓐收幾人瞬間理解，點頭讚同。

……

常羊市外，一個巨大的封印重新亮起，梼杌在封印中間不屑看著外面的人，“句芒，你困不住我的，人間到處都是怨氣，等我恢覆，這個封印擋不住我一招。”

句芒笑瞇瞇，“不要這麽自信，我還沒布完呢！”

“小文，借你的東西給我用下！”

句芒看向孔文，孔文把軒轅劍的碎片遞還給她，“不是這個，是你的功德點！他還不配軒轅劍鎮壓！”

孔文把手環褪下遞給句芒，這些日子各種植物的售出，原本灰暗的建木手環已經金光閃閃，仿佛鍍上了一層厚厚的金子。

句芒接過手環，雙手結印，手環就漂浮在手印上方，漸漸的，一點金光開始飄離手環，慢慢飛向封印。

仿佛就是一個信號，一個又一個的光點飛向封印。等到手環重新變成原木色後，封印的光幕上布滿金色光點，“好了，這樣子，他以後就再也不能吸收到怨氣了。功德光芒照耀下，他的傷勢只會越來越嚴重。”

句芒把手環遞還給孔文，在一邊看了許久的蓐收突然上前，一個揮手，一道滿是金仞的風幕罩在了封印外部。

精衛見此，也是一個上前，一道厚重的土黃色的結界罩在金仞外部，“保險起見！”

孔文，“……還有誰要加一道的嗎？”

渾沌毫不客氣的布下了一道火幕，“我看他還怎麽出來！”

句芒最後收尾，一道障眼法布下後，又一個迷魂陣布下，“好了，這樣就不會有人誤闖進來了！”

孔文點頭，“那我們回去吧！該療傷的療傷，順便好好休息幾天。”

句芒突然想起什麽，“你可能沒得休息，來之前，孫悅成問我你什麽時候可以把朔草量產！我說等你回去就可以了！”

孔文“……我要辭職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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